那天白日的任务,爆豪胜己少见地受了伤。
伤在了肋骨下方的位置,被刀划破的约有六寸长的口子,十分触目惊心。
“怎么会受伤呢?”
事务所的医护人员在替他包扎的时候担心地问。
绷带缠上腰腹的瞬间有些微微的疼痛,他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最后面对敌人时的走神。
“好了,”年轻的医护人员将工具放回医药箱,又把足够量的绷带和酒精棉包好放到爆豪胜己手中,“一天换一次绷带,今晚回去也要换,别忘了。”
战斗服因为受伤有些微微破损,已经送去维修了。爆豪胜己对着对方道了声谢,接过了递过来的绷带。
站在一旁的事务所前辈看见他身上缠满的绷带摇了摇头,“好久都没见你受这种伤了,没想到你也会在这种简单的任务里疏忽。”说完还叹了口气。
将前辈递过来的衣服套上,爆豪胜己以为对方要教训自己,便默默听着,没有开口说话。
哪知前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此刻还微微有些惨白,不过神情却与往常无二。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前辈问。
刚想站起身来的爆豪胜己动作微微顿了顿。
沉默了不到一秒。
“没有。”他说。
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前辈淡淡地开口道:“生活上的事情本也不便多问,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够处理好。”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了看前辈离去的背影,爆豪胜己微微掀开衣服查看了一下被绷带包裹的腹部,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还带有些许的疼痛。
不过爆豪胜己对受伤时的记忆其实并不太深刻。
那只是一起普通的解救被绑架小孩的任务。当时小孩已经脱离了危险,在断后的时候他的动作却稍微有了一个迟钝。
敌人抓住了他大意地这个瞬间,银白的刀光一闪,他听见身后传来小孩的尖叫声,腹部的微凉告诉他,他受伤了。
他当时其实并没有觉得很疼,只觉得肯定吓坏了小孩子。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看着当时胸前顺着被割裂的战斗服淌出的血,他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那个敌人最终还是被赶来的其他英雄活捉了,只是满身是血的他几乎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一切都毫无预兆,然而却又那样真实且不可避免地闯入了他的生活中。
早上确认了轰焦冻只是去美国执行一个任务,他那颗快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微微放下。
然而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心绪倒是真的。
三年前轰焦冻离开时那突如其来的落寞与空洞他还记在心里,那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晚上回到公寓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将医生给的绷带和酒精棉拿回来了。
在内心骂了自己的粗心,查看了一下家里备用的医药箱,爆豪胜己有些糟糕地发现,里面的绷带似乎有些不够。
无奈叹了口气,刚回到家的他只好又穿上鞋出门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所需的绷带和酒精棉。
重新回到十六楼,一出电梯,爆豪胜己便看见轰焦冻正提着两包东西站在门口,似乎刚从便利店回来,正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身后有万家灯火,映衬着那人好看的侧脸,就连夜晚一向如此繁华的东京也显得黯然失色。
听到电梯的动静,轰焦冻微微偏过头便看到了刚出电梯的爆豪胜己。
终于从一个袋子中找出了钥匙,将东西放在地上,正准备开门,视线却突然在爆豪胜己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他手中的绷带和酒精棉上。
打算开门的手突然停下,轰焦冻侧过身,说道:“你受伤了。”
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遇见轰焦冻,爆豪胜己有一些尴尬,他不太想让轰焦冻知道今天自己受伤的事,虽然他知道明天的新闻一定会报道这件事,很可能还是头条。
“小伤而已。”爆豪胜己无所谓地说。
东京塔突然亮起了灯光,似乎能将整个东京点亮。虽然隔着比较远的距离,但爆豪胜己还是感觉走廊里似乎突然明亮了一些。
轰焦冻好看的双瞳印进了他的眼眸。
“这里。”轰焦冻用手指了指他自己腹部的位置,“有血流出来了。”
爆豪胜己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立马低头。
果然。或许是天空已经带上了夜色,又或许是绷带裹得太厚导致没有感觉,白色的T恤上已经有一小片被染上了血迹。
难怪刚才便利店的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惊恐。
怎么这么狼狈啊。他有些惭愧地在心里想。
“进来吧。”轰焦冻将公寓门打开,提起地上的两包东西,侧头对爆豪胜己说:“我帮你换药。”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公寓。
爆豪胜己犹豫了一瞬,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直到脱下衣服才发现原来绷带前面已经有一大片被染红了。
“血似乎没止住啊。”
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轰焦冻出乎意料地冷静,将医药箱提到身边,蹲下打算拆开绷带查看伤口。
明明没有感觉,然而轰焦冻手碰到绷带的瞬间,爆豪胜己的身子还是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轰焦冻的手顿了顿,随即还是将绷带轻轻地掀开。
“放松。”他微微抬起头,语气柔和:“虽然可能是会有一点疼。”
瞬间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爆豪胜己脸涨得通红,着急道:“阴阳脸混蛋。谁怕疼了?”
“你别激动,”轰焦冻依旧低着头看着他腹部的伤口,“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激动伤口才会裂开的。”
“谁激动了?还不是你先胡说八道的。”爆豪胜己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身前的轰焦冻,然而对方却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好,是我胡说八道,你别说话了。”轰焦冻妥协道。
绷带已经全部被拆开,爆豪胜己低头发现果然伤口又裂开了,于是少见地乖乖闭上了嘴巴。
将伤口周围的血迹用双氧水冲洗干净,涂上止血药,又将干净的一卷绷带重新缠回他的腹部。
药膏触到伤口的微微刺痛让他皱了皱眉。微微低头,他突然发现,轰焦冻的额前似乎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包扎全程,爆豪胜己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正环绕着自己,他几乎紧张到不敢呼吸。不过看着轰焦冻包扎伤口如此熟练,心中有些惊讶。
“你什么时候学会包扎伤口的?”他疑惑地问。
将绷带小心翼翼地缠好,轰焦冻回答道:“在美国的时候,这是我们的考试科目。”
完整的一卷绷带恰好裹完,再在最后打了一个结,轰焦冻站起身,似乎是松了口气,“好了。”
看了看身上干净的绷带,爆豪胜己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句“谢了。”
“没事。”轰焦冻将医药箱收拾好,将一旁沾着血的绷带收拾进垃圾袋。
“不过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问。
将还带有些许血渍的衣服套上,爆豪胜己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
“不小心而已。”他说。
“一个不小心就受这么重的伤,”轰焦冻转过头看着他,“那你以后还真得小心点儿。”
“阴阳脸你什么意思?”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爆豪胜己总觉得刚才轰焦冻说那句话时语气不善,只当他在咒骂自己,“我受重伤可是百年难得一见!今天算你走运!”
不过想到这人替自己包扎了伤口,语气便又不自觉软了几分,“不过这还是我今年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我没有别的意思,”轰焦冻解释道,“就是想说你以后要注意安全。”
转过头不屑地嗤了一声,爆豪胜己说道:“没办法,英雄本来就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说完想了想,“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
轰焦冻将自己买回来的两包东西提到桌上打开,爆豪胜己发现里面是一些生活用品,大约是为去美国准备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不自觉有些酸涩。
“你说过了。”轰焦冻突然开口道。
“嗯?”话语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然而爆豪胜己不知道那人指的是什么。
轰焦冻叹了口气,转过身,说道:“你刚才已经说过谢谢了,而且,”他顿了顿,“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为什么?”爆豪胜己下意识地问道。
他抬头的瞬间对上了那双异色好看的瞳孔。
爆豪胜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问的那句话。
他有一种预感。
“因为我在追你。”轰焦冻淡淡地开口。
那人眸光沉沉,好看得仿佛窗外天空中的星辰。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爆豪胜己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在那人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轰焦冻第一次认为,其实姐姐说的话也不是全对。
看着爆豪胜己不知是羞还是是愤地摔门而出,轰焦冻有些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又裂开。
突然想起了自己搬家后的第一天姐姐打电话问自己新家的事。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搬家呢?”轰焦冻还记得当时姐姐这样问。
轰焦冻听着对方姐姐有些担忧的声音,知道她又在多想了。
犹豫了瞬间,开口道:“因为……隔壁住了喜欢的人。”
电话另一边有一瞬间的安静,之后传来了姐姐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喜……喜欢?”
轰焦冻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话里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对面的人问道:“是……以前的那人吗?”
微不可察地又“嗯”了一声,轰焦冻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丝小小的酸涩。
“你告诉过他吗?”对面传来姐姐温柔好听的声音,“就是你喜欢他这件事。”
手机里传来了自家庭院中熟悉的蝉鸣声,轰焦冻听得见自己有些不稳的呼吸声,他开口说道:“我同学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三年前的情书是我写的了。所以,算是告诉过他了吧。”
一阵沉默过后,隔着电话,轰焦冻仿佛听到对面的姐姐轻轻笑了笑。
“轰焦冻,”姐姐罕见地叫了他的全名,“三年前写的情书怎么还能作数呢?即使你是这样认为的,对方却不见得这样认为。”
对方的话语在电话里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然而却清清楚楚传到了轰焦冻的耳中。
“如果一句告白能管一辈子的话,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曲终人散了。”
姐姐在那通电话的最后说道。
但是自己当时告白的时候真的以为能管一辈子的。
当时的轰焦冻很想这样说,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难过。
不过他内心却又有些高兴自己学到了一条他以前没有从少女漫画上学到的新知识。
看来自己,还必须要爆豪重新知道自己喜欢他才行。
在同学会最后不小心听见了那人和绿谷出久的对话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然而他此刻独自一人坐在有些空旷的家中,刚才爆豪胜己夺门而出响天震地的关门声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他突然觉得,姐姐说的话也不是全对。
但。
他又想起了刚才爆豪胜己红得快滴出血的耳朵。
也不是不对。
第二天早上爆豪胜己是被伤口隐隐的阵痛闹醒的。皱了皱眉,拿过了床头的闹钟,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坐起身。
低头查看了一下身上伤势,确定了并无大碍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他又想起了昨晚轰焦冻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那句话与同学会最后绿谷出久对自己说的话渐渐重合在一起,原本经过一晚上已经冷静下来的爆豪胜己感到内心的那丝莫名的悸动又渐渐浮上。
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那封粉红色的情书,就像三月份新开放的樱花一般在自己心中绽开的那封情书。
去洗了个冷水脸,让自己稍微停止一下胡思乱想。刚穿好衣服,突然听见门铃声响起。
有些奇怪什么人会在这样的大清早来找自己,爆豪胜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
轰焦冻站在门口,他身后的是夏季清晨明媚却不失柔和的阳光。
“早。”轰焦冻平静地说道,那淡然平常的神情和紧张了一晚上的爆豪胜己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那人,爆豪胜己微微失神。
“你……有什么事吗?”
不会是找他来替昨晚那句话要一个回复的吧。爆豪胜己感到喉咙此刻有些发干。
面前的轰焦冻神色自然,“不是你昨天早上告诉我,我可以来你家吃早饭的吗?”
爆豪胜己在内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而猛地回过神,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一丝窘迫弥漫了他的全身。
昨晚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然而想起昨天早上的确是自己主动邀请对方到自己家中吃早饭的,爆豪胜己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
不敢抬头看面前的轰焦冻,爆豪胜己微微偏过头,“抱歉……我忘了。”
“家里没有准备好食材。”他解释道。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下,爆豪胜己没有看他,因此不知道那人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吗。”良久,轰焦冻略低沉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他说,“我去楼下早餐店就可以了。”说完低头看了看爆豪胜己被衣服遮住的受伤的位置。
“你的伤口还好吧?”他从昨晚就开始担心这件事了。
爆豪胜己愣了一愣,缓缓地回过神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爆豪胜己看见对方似乎是勾了勾嘴角,然而下一秒那人的神情又恢复平常,让他怀疑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你今天应该不去事务所吧?”轰焦冻问。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爆豪胜己听见那人继续说:“那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我先走了。”
那人说完对他微微挥了一下手,转身离开。
爆豪胜己不知道怎样回答,愣愣地看了看那人离开的背影,转身轻轻将门关上。
或许是正处于背光处,玄关的光线有些暗。
爆豪胜己在玄关处犹豫了几秒,这几秒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他快速穿好鞋子出了门,都顾不得大幅度的动作可能会导致伤口裂开,快速跑到了电梯前。
伸手将马上要关上的电梯门拦了下来。
原本已经站在电梯里的轰焦冻猛地抬起头,爆豪胜己在那双好看的瞳孔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讶,也看见了神情着急的自己。
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镇定地走进电梯,爆豪胜己在那人询问的眼神中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吃早饭。”
视线微微下移,仿佛有些担心他的伤口,轰焦冻问:“你今天不是不去事务所吗?”
也许是刚才太过于着急,爆豪胜己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乱。
“是不去。不过我突然发现我也没给我自己准备早饭的食材。”他说。
电梯“叮——”地一声在一楼打开,爆豪胜己抢先一步出了电梯,侧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走出电梯的轰焦冻,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吃早餐?”
对方愣了一愣,电梯门缓缓在他的身后关上。
“没有的事。”轰焦冻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很危险。”坐在早餐店里,轰焦冻突然说道。
“嗯?”爆豪胜己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味增汤,轰焦冻解释道:“就是用手拦下电梯,如果电梯来不及反应关上了怎么办?”
将嘴里的三文鱼寿司咽下,“你不会是觉得那电梯会夹到我的手吧?”爆豪胜己奇怪地看了轰焦冻一眼,“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跟我妈一样。”
轰焦冻没有说话,异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爆豪胜己觉得如果对方这样一直看着自己该吃不下早饭了,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说如果那门要关上,我将它炸碎不就得了,如果电梯里的是你,你也不会受伤的。”
说完将最后一个三文鱼寿司夹起放进了嘴里。
对方似乎轻轻笑了笑,然而当爆豪胜己抬眼看他时,那丝笑意又被藏回了眼底。
轰焦冻今早还是吃的他最喜欢的套餐,看着他低下头喝味增汤,爆豪胜己犹豫了一瞬,开口问道:“你周四……几点的飞机?”
抬眸微微看了他一眼,轰焦冻回答道:“凌晨四点的,到美国差不多正好吃晚饭。”
轻轻说了句“这样啊”。爆豪胜己没有去过美国,不知道原来东京到美国竟然要这么久。
张了张嘴,想说一句“路上小心”,然而却犹豫了一瞬,没有说出口。
从早餐店出来之后,路上的行人已经有些多了,其中不少的是背着书包骑自行车路过的学生。
真青春啊。爆豪胜己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对了。”轰焦冻离开前,突然转过头,太阳从他身侧漏过进入了爆豪胜己的眼中,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轰焦冻对爆豪胜己说道:“你……还记得昨晚我说的那句话吗?”
心里咯噔一声,爆豪胜己问道:“哪句?”
“就是我说我在追……”
“我想起了……你别重复了。”爆豪胜己感到全身没有从伤口流走的血液几乎都冲上了自己的大脑。
他最担心的对话还是发生了。
“那你呢?”一丝有些微热的风吹过,吹动了轰焦冻额前的碎发。
爆豪胜己觉得那人的五官好看极了。
“那你呢,你的回复是什么?”
几乎是愣在了原地,爆豪胜己感到那人话音落下的瞬间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后突兀地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轰焦冻微微拉了他一把,一辆自行车从他身边快速驶过。
“抱歉!”自行车上穿着校服的男孩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似乎是回过了神,爆豪胜己抬起头看着轰焦冻异色好看的眼眸,心中有什么话几近要呼之欲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却被那人突然打断了。
“算了。”轰焦冻说,“你别现在回复我。”
那人低下头,和他对视着,爆豪胜己感到自己几乎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
“不要现在回复我,就当给我个机会。”他说。
“而且,”那人逆光而立,不听话的额发轻轻垂下,微微遮挡住了他的神情,“无论你现在回复我什么,我做任务都会分心的。”
三年前给自己写过情书的人三年后又给自己告白了怎么办?
爆豪胜己那天回家后鬼使神差地在谷歌上搜索了这个问题,弹出来的网页让他有些惊讶,因为还真的有人问过这类似的问题。
不过当时提问的人说的是十年。
十年吗……爆豪胜己突然觉得十年真的好漫长。
明明距离自己收到情书只过去了三年,爆豪胜己心里却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久。
他犹豫了一瞬,点开了那个问题。
“年少不懂事的时候选择写情书是因为害怕拒绝,长大了之后渐渐觉得爱还是必须要亲自说出口才好。如果你也喜欢,就答应,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
下面被选为的最佳答案是这样说的。
况且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
爆豪胜己在内心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然而他最终还是关闭了网页,倒在椅子上,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周四轰焦冻离开那天,爆豪胜己定了一个凌晨两点的闹钟。
前一晚他在家里估算了一下,四点的飞机,那轰焦冻大约也会选择这个时间起床。
他其实根本没有睡着,闹钟响的第一声他便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伸手关了闹钟。
快速穿好衣服,拉开客厅的窗帘。
凌晨两点的东京从十六楼看下去很美,正对着自己的东京塔已经暗了下去,然而夜晚还是遮盖不了东京夜色的繁华。
没过多久,爆豪胜己便看见那人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从上面看下去只能模糊地看见轰焦冻似乎戴了一顶棒球帽,或许是两点的夜色透着凉意,爆豪胜己看见那人还穿了一件深色的外套。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那人地背影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直到自己再也捕捉不到那人的身影,才微微抬起头。
面前的东京塔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天空中只有零散的几颗星。
“路上小心。”他轻声说道。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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