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

前文： 一

爆豪胜己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公寓的厨房里。

面前正熬着的咖喱在火苗的侵蚀下翻滚，嗞嗞作响，爆豪胜己意识到，刚才自己似乎又出神了。

皱了皱眉，将面前的火关小了一些。

 

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出神了？

 

摇了摇头，将脑中毫无意义的思绪通通赶走，窗外夜色已经降临，但东京的繁华却丝毫没有被暮色所笼盖。

爆豪胜己总觉得今晚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盯着面前煮了好一会儿的咖喱许久，才发现自己是忘记了放土豆进去，重重地叹了口气，内心骂了自己一句，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土豆切成块加进去。

该死。

今天一整天，真的是……过得浑浑噩噩的。

 

是从早上绿谷出久的那一条短信开始的。

 

白天见到轰焦冻之后，直到分别，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连一句“好久不见”都没有。

他本以为，因为那一封情书，两人见面的场景应该会无比尴尬，但是当真正发生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轰焦冻看他的神情，与以往的任何一次见面时都并无区别。

无比地镇定与自然。

就像是那封情书原本便不存在一般。

 

怎么感觉这样的情况更糟糕一些呢？

就好像所有人都将那件事已经完全忘记，耿耿于怀的只有自己。

不过也是，能够惦记一封情书惦记三年的，除了自己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如今的爆豪胜己依旧十分在意那封情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如果没有那封情书的存在，今日见到轰焦冻的爆豪胜己大约会毫不客气地骂道，“谁允许你小子插手？！”的吧。

思及此处，爆豪胜己内心涌出一阵烦躁。

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够主动给轰焦冻打一个招呼，不是更能显得自己已经丝毫不在意三年前的事了吗？

可是他当时看见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突然就想起了二年级第一学期的那场体育祭。

在记忆里，那好像是最后一次和轰焦冻的对战。

如果说三月刚刚脱离冬日的雄英还有些乍暖还寒的诗意，那么四月便标志着一切的开始，新的学期，新的四季，校外小溪中的冬雪才被溪流冲走不久，转眼又映出了春芽的新绿，带着初放的樱花的清新，万物复苏的季节刚刚来临。

就如同第一学期的体育祭一般，他和轰焦冻站在竞技台的两端，四周是此起彼伏的加油与尖叫声。隔着大半个竞技场，爆豪胜己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看得清红白的发丝被风微微吹起，与那人此刻一动不动的挺立的身姿。

站在竞技台上的他就突然想起了一年级雄英祭时轰焦冻未用全力的那场决赛以及那个毫无意义的第一名。

前一晚他在房内想起第二天的比赛，辗转反侧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得掀开被子穿好衣服，气势汹汹地穿过大半个走廊，半夜踢开了轰焦冻卧室的门，如同一只马上就要与敌人决一死战暴躁的小兽。

正准备入睡的轰焦冻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愣，爆豪胜己在那人怔愣的目光中指着他恶狠狠地告诉他，第二天的比赛他必须用上全力，必须用上他另一半的火的力量。

而后又很激动地表明自己一定会战胜他，成为压倒性的冠军。

说完还没有等轰焦冻反应过来便气冲冲地又冲出了他的房间，还顺便踢倒了放在门口的一只椅子。

夜晚男生宿舍的走廊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爆豪胜己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不知激动还是气愤的心跳，还有鞋子重重踏过地面所发出来的声响。

无论对方的实力是否在自己之上，爆豪胜己内心清楚，即便是遍体鳞伤，他的自尊心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对手在与自己战斗时还留有余力。

第一次的雄英祭的确是他胜利了，但那时轰焦冻完全的心不在焉却令他深深受挫。

他其实想的并不多，他只是想要赢，想要两人都倾尽全力之后战胜对方。

很简单的想法，但无论是赢，还是倾尽全力，都并不容易。

 

而第二次在体育祭的竞技台上，两人又在决赛相见。轰焦冻站在竞技台的另一端，爆豪胜己模模糊糊看着那人的人影，觉得四周的声音仿佛都已经隐去，天地万物都已变为灰白色。

有些发干的喉咙告诉他，他现在有一些紧张。

察觉到自己这种心理后，爆豪胜己在内心将自己从头至尾骂了一遍，随即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立马向着另一端的轰焦冻冲去，手上蓄力待发。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轰焦冻轻轻抬头，已经接近他的爆豪胜己从对方的异色瞳孔中看见了咬牙切齿的自己。

那双瞳孔淡淡的，平静地宛如一池清泉。

清澈见底。

 

那天的比赛，最终还是爆豪胜己输了。就如同他内心原本所想的一般，但又不愿意承认的一般。

轰焦冻在他比赛开始一连串的毫不留情的爆炸中被逼上了绝路，就如同他们昨晚约定的一样，用了火的能力。

竞技台上，爆豪胜己看着轰焦冻身上猛然冲天的火光，突然笑了。

仿佛那场比赛此刻才有了意义一般。

火光中那人的面孔比以往更加的冷峻，却又照得他被烫伤的那半边脸那样地艳丽。

他那时已经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但他知道周围的大家一定此刻都在尖叫。

“打败他。”站在竞技台中央的他看着满天的火光与地上截然相反的寒冰，小声地告诉自己。

然而原本准备好了即使身受重伤也要奋战到底的他，却被轰焦冻先一步送出了场外。

场外的他感受到似乎有一阵风快速吹过，地上的寒冰迅速褪去，火光也渐渐地消失。世界的色彩重回了他的眼眸，耳畔响起了裁判冷静的声音宣布对方胜利。

垂下的手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看向依旧站在场中的那人。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轰焦冻瞬间移开了眼眸，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

然而此刻，被宣判输掉比赛的爆豪胜己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原本想象的那样难过，心中的那份因为对手无比强大的兴奋在一点一点地膨胀，超过了在自己内心潜伏了近一年的不甘与屈辱。

 

这样的感觉很好。

直到轰焦冻转学之前，爆豪胜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到爆豪胜己长大了之后，他开始逐渐地明白了那时候的心境，也解释得通轰焦冻离开后他内心的烦躁与失落。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已经消失了三年的人，竟然又一次毫无预兆地、霸道地介入了他的生活中。

就如同三年前一样。

 

爆豪胜己描述不出再次遇见轰焦冻的心情，就像三年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找到那封匿名的情书。

 

吃完饭的爆豪胜己一反常态地没有去锻炼，他躺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很想联系一下切岛。

然而手指移动到通讯录上却顿了许久。

最终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那晚的爆豪胜己早早地便准备睡觉，他告诉自己，明天起床就会是新的一天了，一切都会过去。

都会过去的。

 

可是那晚的爆豪胜己却失眠了。

这还是毕业后的第一次。

 

第二天的他是被射入房间的阳光吵醒的，睁开眼才意识到昨晚自己睡觉时竟然忘记了拉上窗帘。

爆豪胜己站在镜子前，无精打采地看着里面那个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自己。

叹了口气，顺便在内心庆幸了一把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事务所。

实在已经没有什么精力自己做早餐，爆豪胜己都可以想象等会儿在厨房里站着睡着的自己。选了一件最普通的T恤衫，草草套上便下了楼。

走到最近的便利店里买了最新的报纸，果然不出所料，报纸的第一页便用整页的版面报道了昨天那场战斗。

而重点则放在了轰焦冻的回国。

文章最后还提到了轰焦冻从敌人手上救下了爆豪胜己，并提问说东京都如今最厉害的英雄会是已经声名远扬的爆杀王还是新回国却实力不俗的轰焦冻。报纸的最下方还附上了一张昨日战斗结束后的照片，满目寒冰中，照片里站在寒冰之上身穿战斗服的爆豪胜己看着一身便服显得万分随意的轰焦冻，目光冷淡，在报纸黑白色的背景下，竟带有一种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盛夏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洒下，在地上形成一圈圈的光晕，爆豪胜己的面孔隐在树荫之下，光圈缓慢地扫过他的脸庞，四周断断续续传来蝉鸣声，旁边偶尔有晨跑的人路过，休息日的清晨较平时总是要显得宁静不少。

将手中的报纸折叠起来，爆豪胜己回想起报纸上的内容，后知后觉地冷嗤了一声。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爆豪胜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去吃早饭好了。

之前听事务所内的姑娘们提到过，他的公寓门口最近新开了一家早餐店，说是味道很好，据说有很多住处较远地人都会专程过来买早餐。

去吃吃看吧。他这样想。

将报纸夹在腋下，缓缓从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清晨的阳光便已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早餐店门口有四五人，正排着队。

还未走近，一丝明晃晃的赤红便映入了他的视野里，爆豪胜己在排早餐队伍的最后看见了轰焦冻。

那人低着头，眼神专注，似乎正在给谁发短信，阳光越过他额前的碎发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了五官好看的轮廓。

为什么会在这里？

犹豫了一瞬，爆豪胜己最终还是故作坦然地走上前去，揣在兜里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还未走近，本低着头的轰焦冻似乎也察觉了什么，偏了偏头，看见了不远处的爆豪胜己，眸光微滞。

“早。”

虽然内心有些不愿意，但爆豪胜己还是率先出声打招呼，正常得就仿佛高中时清晨在雄英门口的相遇。

轰焦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将手机收起，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早。”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时隔三年，爆豪胜己再次听见了这个人的声音。如今回想起来，高中时期的轰焦冻似乎并未怎么与自己说过话，大半时候两人的对话几乎都停留于爆豪胜己的挑衅，轰焦冻有条不紊的回应而已。

像这样平静的问候，似乎还是第一次。

当然，如果是三年前，即使两人在雄英校门口相遇，也是不会说话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爆豪胜己的思绪。

“这话应该我问你。”瞥了一眼轰焦冻异色却又好看的眼眸，爆豪胜己排队在了轰焦冻的身后，“我家就住在旁边的公寓里。”

“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跑步路过而已。”轰焦冻回答，“听说这家店的早餐很好吃。”

那人微微下移了些许目光，看见了爆豪胜己夹着的报纸，目光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

然而就是那一瞬，让爆豪胜己莫名生出了一些紧张感。

比学生时代站在竞技台上还要稍微紧张一些。

微风从两人之间吹过，伴随着夏日特有的炎热。

前面的人已经买好了早饭，在交谈的瞬间两人竟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爆豪胜己的内心此刻纠结万分，按理说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请对方吃早饭才是，然而这种小情侣间才说的话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还未等爆豪胜己纠结好，轰焦冻突然开口：“我请你吃早餐。”

短暂的沉默后，爆豪胜己听见自己说：

“……好。”

 

如果三年前在爆豪胜己不知道那封情书是出自轰焦冻之手时，有人告诉爆豪胜己，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和轰焦冻一起在早餐店里吃早餐。

爆豪胜己打死都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将胡说八道的那人揍一顿。

如果说话的人是绿谷出久的话，那肯定是免不了这顿揍的。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的神奇和难以预料。

轰焦冻三年前给他写了一封情书，今天早上他和轰焦冻一起在早餐店里吃了早餐。

而刚刚两人坐了一个小时的高铁到达了雄英高中。

轰焦冻吃完早饭后说想看看三年前便离开了的校园，而爆豪胜己听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说自己陪他一起去。

说完这句话的爆豪胜己差点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幸好轰焦冻只是淡淡地应了句“好”，之后便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可见世间万物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爆豪胜己这样想。

 

不过说起来，爆豪胜己自己也有快两年没有回过雄英了。

 

雄英如今也正是暑假期间，学校中正好没有学生，否则轰焦冻与爆豪胜己两人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校园中，必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夏季的雄英没有春日樱花四舞的风景，不过也许是曾经待过三年的学府的气息，竟让站在轰焦冻身边的爆豪胜己在炎热高温下浮躁的心微微平静了下来。

站在1-A班的教室里，看着熟悉的课桌和熟悉的黑板，爆豪胜己突然想起了那完全不平静的第一年，发现自己竟有一些思念班上的那一群人。

毕竟有快两年未见了。

转头看了看轰焦冻，那人正坐在他一年级坐的那张椅子上。

“真怀念啊。”他说。

爆豪胜己嗤笑了一声，斜靠在讲桌旁，对轰焦冻说：“可惜现在是暑假，如果开学时来雄英，应该还可以看见相泽老师和欧尔麦特吧。”

轰焦冻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笑，抬起头看了看窗外，阳光从窗边洒进教室，打碎在地砖上。

并没有正面回应爆豪胜己的话，轰焦冻微微勾起了嘴角，说：“我们再去看看二年级的教室吧。”

 

二年级的教室是轰焦冻最后待的地方。也就在这个教室里，轰焦冻在爆豪胜己的抽屉里塞了一封情书。

站在2-A教室里的爆豪胜己看着自己窗边的座位这样想到。

在座位上坐下，不满地皱了皱眉，看来如今二年级坐这个位置的学生似乎不太爱干净，桌上被画上了一些铅笔的痕迹，抽屉里竟然也还有一些废纸，想起以前，每天放学爆豪胜己都会将座位收拾地干干净净才会离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抽屉的废纸扔进教室前方的垃圾箱里，一转头正看见轰焦冻有些发愣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去看看三年级的教室吗？”爆豪胜己问。然而问完才突然想起三年级的教室里对于轰焦冻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回忆，毕竟那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似乎是才回过神，轰焦冻微微低头，说：“不用了，我们去看看雄英的竞技场吧。”

那个他们俩曾经两次决战的竞技场。

 

“三年级的那次体育祭，我是第一名。”

站在竞技台边缘，爆豪胜己对轰焦冻这样说。

竞技场在爆豪胜己记忆中第一次这样安静。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两人的对话在风中回响，没有观众的尖叫，也没有裁判的裁决。

这样的竞技场看上去，虽没有比赛时的壮观，不过也出奇地好看。

如果不是现在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爆豪胜己可能会拿出手机拍一张照。

“我知道。”身边轰焦冻的声音传来，“我在电视上看见了。”

爆豪胜己突然内心一紧。

“所以你的目标总算达成了？”轰焦冻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竞技场中传来了一阵回音，“压倒性的第一名。”

爆豪胜己突然想起了那次站在第一名领奖台上的自己，以及身边第二名的绿谷出久对他的祝贺，之后不知为何突然火冒三丈的自己直接炸掉了第一名的奖牌，虽然学校后来又补了一个给他。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内心的失落。

比第二年输给轰焦冻的自己还要失落许多。

“不，”爆豪胜己说，“第三年没有你的参加，所以那个第一名并没有什么分量。”

话说第二年只拿到第二名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呢？

爆豪胜己如今想起来，那一次竟然是这三年的雄英体育祭里最开心的一次。

只拿到了第二名，但却觉得这个第二名无比有价值。

 

那枚第二名的奖牌被爆豪胜己挂在了房间最显眼的位置上，然而另外两枚第一名的奖牌则被他收进了抽屉中。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雄英体育祭就好了，爆豪胜己这样想。

 

“刚才看见摄像头中有两人进了学校，没想到是你们俩。”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八百万百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爆豪胜己这才想起，似乎绿谷出久告诉过自己，八百万在雄英高中任职教师。

八百万百如今较以前成熟了许多，发型也换了，不过模样倒是真的没有怎么变。

八百万看向他身侧的轰焦冻，微微颔首，“你总算回来了。”说完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视线，却让爆豪胜己平白无故有点内心被窥视的发麻感，被她目光扫过的地方阵阵生疼。

好在八百万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打算在学校里逛逛？”

“已经差不多逛完了，”轰焦冻说道，“你呢？怎么假期还在学校？”

“有一些资料要处理。”

八百万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欲言又止。

“好久不见啊，爆豪。”

爆豪胜己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与八百万百，似乎在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只是这次见到她，突然就有一些记忆怎么也止不住。他掩饰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表面一片波澜不惊。

 

两人与八百万百在学校食堂里用过了午饭，假期在教师食堂里买午餐的职员竟然还记得两人，其中有一个小姑娘还问他们要了签名。

分别时，八百万突然对爆豪胜己说，他真的变了许多。

 

两人启程回东京时已是下午，也许是那时的阳光过于毒辣，又或者是休息日的原因，高铁上一眼望去只有寥寥几人。

“其实也没有变很多。”轰焦冻突然的开口，让有些昏昏欲睡的爆豪胜己吓了一跳。

“有些东西无论多少年过去都是不会变的。”

转过头看了看一旁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的轰焦冻，然而爆豪胜己发现那人的神情无比认真。

想了一会儿，爆豪胜己才意识到轰焦冻是在说自己。

“不过也确实有些地方变了，如果是以前的你，见到我一定不会这么客气。”

爆豪胜己差点翻白眼，内心无语地想，那是因为以前还不知道你给我写了情书。

他不得不承认，因为那一封情书，两人之间有一些东西开始在逐渐改变，尽管收到情书的日子已经是三年前。

而如今的轰焦冻，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冲动的少年。

“不过现在这样挺好的。”轰焦冻说。

然而还未等爆豪胜己体会出轰焦冻这句话中的“现在这样”到底是指什么时，高铁到站的提示音便在两人头顶响起，循环地播放了好几次，没有给爆豪胜己留下思考的时间。

 

回到自己公寓，躺在沙发上的爆豪胜己觉得，今晚自己可能又要失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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